在深圳富人圈,喝人奶悄然流行,据中介公司称,人奶的消费者主要是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的高端人士,“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对着乳头喝奶”。深圳警方表示,即使成人雇用奶妈的行为涉嫌色情行为,但侦查难度相对较大。
人奶是哺育婴儿的食品,如今喂进成年人的嘴里,这让人很难接受。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些成人消费者突破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心理禁忌,与婴儿抢食?按中介公司的说法,人奶有“大补”功效,对于男人有滋补生精、对于女人有美容养颜之效,对于那些大病初愈的老年人来说更是进补的佳品。甚至有人还大放厥词:“长期饮用新鲜人乳还可治愈肿瘤。”
对于这些吹得神乎其神的人乳奇效,作为成人奶消费者只要稍许花费时间打听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便会知道此说法是无稽之谈。
人乳售卖疑云不断
人乳作为商品公开售卖以后,不少网友和买家脑海中疑云不断。主要有三大疑问:“网上如何保证销售的是真人奶?”“如何保证销售的奶未过保质期?”“如何保证奶源的健康?”
对于诸多疑问,淘宝几家店主,似乎早已习惯,她们只是通过网络聊天耐心解答,实在碰到难缠的买方,她们只好打开视频,把各种证据摆给买家一一过目。每袋20元的奶水,来取奶的买家基本都是挑标注日期离现在最近的奶,这样更能保证营养和品质。卖家说想要日期靠前的奶也没问题,她这些奶保质期可以达到三个月到一年。她还建议这些冰冻的袋装奶拿回去融化之后就用来饮用,如果再进行冰冻,再融化后奶的品质和营养都会下降。
对于人奶的真伪,卖家并没有解释如何向买家证明这确实是人奶,而不是牛奶等,因为毕竟买家不可能见证这些袋装奶的生产过程。“我们也是当妈的,怎么可能拿奶水开玩笑呢?再者来我们这里买奶水的都是熟人介绍和回头客,很多人都出于信任才来,因此几乎没有人问过这个是否是人奶的问题。”一位人乳卖家信誓旦旦地向记者保证。
当被问到如何让买家对奶的安全和卫生状况放心时,卖家表示,上一次体检还是去年,因此健康证明等并不好找,但她表示自己的生产是在一家正规妇幼医院完成的,从孕妇开始到医院就医时,医院就会对孕妇做一个健康检查,如果有传染性疾病,比如艾滋病、乙肝等,医院检查出来后,是不会让她继续在这家医院进行以后的孕期检查和生产的,而会让她到专门的针对有传染性疾病的孕妇的医院进行生产。
视频中卖家找到了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孕期的各种检查单,她说可以看到对传染病的检查单,上面标示着健康状况。当被问到其他买家是否会担心奶的卫生和安全状况时,卖家表示很少有人会问到这些问题,而有人问起,她也会出示这些单据,说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符合哺乳要求。她也一再强调这些奶的品质和安全绝对没有问题,这些袋装奶和她孩子喝的一模一样。
人乳不是你想买就能买
对于人乳公开售卖,西安市民的认知度和接受程度如何,记者走上街头对近五十名25岁 -60 岁的市民作了一次随机采访调查。记者将事先准备好的一袋150ml冲泡好的奶粉,拿给市民辨认,对于是人乳还是奶粉,大部分市民从袋子外观和奶水的色泽很难判断。
人乳的安全和健康,大部分市民表示很难保证,不会轻易选择购买人乳,即使购买也会选择熟识的亲戚朋友。至于人乳对成人有大补功效的说辞,很多市民表示不敢苟同。一位李女士对人乳倒卖此事的看法,也许更能代表大部分市民的意见:“陌生人的乳汁,即使自己再需要,她敢卖,自己真的还不敢买!”
然而事实上,对于一些身体虚弱奶水不足,又需要母乳的准妈妈们来说,购买新鲜母乳是无奈的选择。家住西安市北郊的刘青就是人乳需求者,今年刚满21岁的刘青一直以来身体瘦弱,今年五月生完宝宝后,一直奶水不足,为了给襁褓中的孩子补充人乳营养,一家大小四处找奶源,刚开始在亲戚朋友中找正在哺乳期的妈妈,适当给点补助买点奶水,可时间久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后来刘青想起了自己先前加入的一个妈咪群,便上网发帖求助购买奶水,没曾想,不久便有几位准妈妈主动联系刘青,谈好价钱、多方询问,再到面聊后最终确定了一位。
“对方看着身体很健康,宝宝也长得很壮,然后我就开始在她那里买奶水,一袋15元,吃了有两个月了目前还没什么问题。但是说实话,走这一步也是万不得已,目前我也在考虑慢慢给孩子的奶水里一点点加奶粉,让她逐渐断了人乳。”刘青告诉记者。其实像刘青这样的妈妈还真不少,为让孩子喝到母乳她们想尽各种办法。购买人乳也是会担心很多,买前也会做很多咨询和调查,但是难免有些地方你无法查询到,比如人乳提供者是否有病史,就这一项就会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神效传说经不起科学推敲
人乳的营养价值到底有多高?成年人喝了后是否有奇效?对此医学界一直众说纷纭,李时珍还曾记载过一首当时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服乳歌》:“仙家酒(指人乳),仙家酒,两个葫芦盛一斗。五行酿出真醍醐,不离人间处处有。丹田若是干涸时,咽下重楼润枯朽。清晨能饮一升余,返老还童天地久。”《本草经疏》也记载:“乳属阴,其性凉而滋润,血虚有热,燥渴枯涸者宜之。”《清宫秘方大全》里写得更具体:“以人乳调粉1.5克,可以祛风清热,润肤增白,具有清热解毒、爽滑肌肤之功。”坊间,甚至流传每天喝人乳对于肿瘤,也会有大大的好转。
也许正因为从古流传的“人乳奇效”,便被现代人加以利用甚至夸大,从而形成了如今一条庞大的人乳产业链。就拿最近几年流行的“人乳宴”说起,所谓“人乳宴”是指以哺乳期妇女的乳汁为原料制作的菜肴,2003年湖南长沙一家餐馆推出中国第一桌“人乳宴”,当时邀请长沙多家媒体记者去品尝。对于“人乳鲍鱼”、“奶汤鲈鱼”两个人乳菜品。虽然服务员不断请食客品尝,大多数的食客只是举着筷子犹豫不决。一位食客更是面对整桌美味佳肴,自始至终没有吃过一道菜。
吃过“人乳宴”,再回到深圳奶妈,再到如今活跃在地下和网上的人乳交易,甚至有不少卖家告诉记者,人乳买卖利润虽然大,但是安全性和顾客不可预知性都让交易不太顺利,目前他们宁愿多做些人乳皂,如此一来收入稳定还可多方开发,利润也可观。没成想,人类从小爱的“营养液”竟然还可以这样形成无数条产业链。然而它的合法性和规范性又如何来保障?
对于人乳对成年人到底有无坊间流传的那么神奇,记者昨天采访了营养专家赵霖。他说,一些人迷信人乳可滋补身体完全是心理因素,事实上人乳营养价值不如牛乳。成年人喝奶主要是为了获得钙和蛋白质,这二者人乳都不如牛奶,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人体肠道内乳糖酶会减少,很多人喝奶会腹泻,恰恰人乳的乳糖更多。
贸然以人乳为滋补品,会存在哪些健康风险?西安市妇幼保健院的陈云表示,目前已知有三种疾病可通过人乳传播:乙肝、丙肝、艾滋病。提醒人乳爱好者们,艾滋病存在窗口期,身体检查不一定能及时发现,因此,那些自称身体健康、体检合格的人乳提供者,也不是安全可靠的。
谁来监管和把关为合理需求护航
关于人乳能否进行交易,现在唯一有据可查的,是卫生部法监司对上海卫生局关于人体母乳不能作为商品经营的批复:人体母乳不是一般的食品资源,不能作为商品进行生产经营。但在我国,目前并没有实质性的法规和明确的监管部门对人乳交易进行管理和控制。在巨大供需背景下,目前的人乳交易多为地下,西安也不例外。
昨日,记者将西安地下人奶买卖情况向相关部门进行反映,西安市卫生监督部门称,人奶并不属于食品,因此不属于卫生部门的监管范畴。据了解,世界卫生组织日前发表的一份报告说,洁净的生产环境、完备的预防病菌感染措施和及时的母乳喂养都有利于降低新生儿死亡率。据了解,像巴西、阿根廷、哥伦比亚以及厄瓜多尔都已设立“母乳库”,有些地方称为“母乳银行”。国外的母乳银行机构,是要在指定的地点对母乳捐赠者进行血液检查,有艾滋病、乙型丙型肝炎、梅毒等阳性特征的捐赠者不能捐献;长期吸烟、饮酒、使用毒品的人不能捐献。
“如果中国也有类似的机构,妈妈们就不必担心‘奶源’安全,而有多余奶水的妈妈,也可以将母乳贡献出来,不至于浪费。”一直将自己多余母乳提供出来的“雨彤妈妈”说,现在很多妈妈群里,相互之间会有这样的需求互动,但完全是民间的,如果有公益机构或者政府机构能够将这些规范起来,很多宝宝都会受益。
几年前,中国内地也曾有人宣称即将或已经开始建立中国的首个母乳银行,但由于法律、政策、资金等各方面的限制,至今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母乳银行。直到今年5月10日,内地首家“母乳库”在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低调”成立。母乳来自无偿捐赠,也将无偿提供给最需要的孩子使用。对于早产儿、术后的婴儿、牛奶蛋白过敏婴儿、化疗后的患儿、重症患儿,母乳都是非常好的营养品,因此会优先提供给这些孩子。